去年三月,应日本同学加藤的邀请,我来到日本东京旅游,观赏樱花。
那天清晨,我和加藤乘坐电车到上野公园去观赏樱花。正赶上“樱花节”,车上乘客很多,幸好我和加藤都捞到了座位,不用站着辛苦。坐了几站路,上来一位老大爷,看样子有七十岁了吧。
老大爷看车上已经没有空座位了,就站在过道里,一只手抓着身旁座椅背上的铁梁,身子随着车子的行进而左右晃动着。老大爷扶着的那把椅子上坐的是一个日本青年。我以为那个日本青年会很快站起给大爷让座(在我的印象中,日本人是很讲礼貌和看重礼节的)。可我错了,不仅那个日本青年仍大大咧咧地坐着,车厢内所有坐着的年轻人都丝毫没有为大爷让座的意思。
我有些看不下去了,站起身来准备给大爷让座。然而,坐在我身边的加藤却一把拉我坐下,小声地对我说:“你要做什么?别干蠢事!”
“在日本,你的好心会被当作‘驴肝肺’的。”加藤说:“在日本,‘老’被看作是‘不中用’的代名词,而日本老人的性格十分要强,不服老。你若给他让座,他会认为你是在提醒‘他已经老了,不中用了’,这一整天里,他的心情都会很郁闷。”
果然,如加藤所说,一个澳大利亚青年不明就里地站起来给那位日本老人让座,却招来日本老人一顿“狗血淋头”。我感觉日本老人有些不可理喻,毕竟澳大利亚青年是一番好意。
加藤却又对我说:“在日本,让座也是一个技术活,得讲究方法才行——你什么都不必说,只需一声不吭地站起来,走开,将座位不显山不露水地空出来就好。如果TA真需要那个空座位,就自然地走过去坐下。”
没想到,与我们国家一衣带水的日本,风土人情却与我们风格迥异。在国内,年轻人在公车上不让座,会遭人谴责和鄙视;然而在日本,坐公车不给老人让座,却被看作是一种对老人的“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