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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8小时野外求生!甘宇:能活下来是我最大的幸运

2022-09-29 13:17:17来源:健康时报网|分享|扫描到手机
阅读提要:“我还没有见到家人,我还没有吃过海鲜,我还有很多想吃的、想玩的,我想抱抱我的妈妈。”这17天里,甘宇在心里一直默念着这些,直到他发现了一个有牛羊的草原,那是他第一次看到希望。“那个草原很大,有几只牛羊,我知道不远处一定会有人,并且我已经从草原上看到了下边的公路。”甘宇回忆,从那个时候开始,他呼喊“救命”的声音又大了很多。

(健康时报记者 王艾冰高瑞瑞孔天骄)

阅读提要:

地震过后,“我们商量还是要爬上大坝,要拉闸,如果我们不回去拉闸的话,大坝里的水长时间流不出来就会溃坝,下边的村庄、田地可能都会面临被淹的风险。”所以他和罗永两个人一起爬回了大坝,因为没有电,他们只能用柴油发电机发电把闸打开,让水能够不断地流出去。那一晚,他们一人睡一个小时,醒的人负责看着水流的情况,也看着外边不断飞下的落石。甘宇和罗永睡得并不踏实,早上醒来后,落石还在不断的往下落,大坝里的水位也有明显得下降,他们才想到了自救逃生。

“我还没有见到家人,我还没有吃过海鲜,我还有很多想吃的、想玩的,我想抱抱我的妈妈。”这17天里,甘宇在心里一直默念着这些,直到他发现了一个有牛羊的草原,那是他第一次看到希望。“那个草原很大,有几只牛羊,我知道不远处一定会有人,并且我已经从草原上看到了下边的公路。”甘宇回忆,从那个时候开始,他呼喊“救命”的声音又大了很多。

9月25日晚,甘宇由四川大学华西医院ICU病房转入普通病房。“其实,我不想问他具体经历了什么,我想让他忘记这段时间经历的磨难,不想他有一些痛苦的回忆。”甘宇的妈妈陈女士向健康时报说,等他出院,我们一定要去感谢一下救命恩人,然后就在家好好休息、养伤,等他身体恢复好了,想去哪里玩都可以,我们都陪着他。

“能活下来,是我最大的幸运。”9月27日下午,甘宇刚刚去拍了一个CT,确认一下当时在山上受伤的脚步情况回到病房。健康时报记者跟甘宇视频采访时,他全程笑着,一直在说,“现在身体好很多了。”

甘宇的妈妈陈女士一直站在他的身后,不时的给他打一打衣服上的“灰尘”,搂一搂他的肩膀,眼睛一直看着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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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月26日,在四川大学华西医院创伤医学中心普通病房里,甘宇在病床上休息。新华社记者 董小红 摄

9月5日12时52分,四川省甘孜州泸定县发生6.8级地震,在距离震中20多公里以外的湾东水电站,甘宇刚刚结束一项工作走进休息室准备午休。“忽然间,房间开始剧烈的摇晃起来,”甘宇告诉健康时报记者,迅速从屋里跑出来,就看到山到处都在垮塌,满山的灰尘基本上都看不清山上的植物。“我们一起往大坝下跑,在跑的过程中,落石砸伤了我的背,500多度的眼镜也在那个时候被砸掉了。”

此后的17天里,他的人生开启了被他称为“终生难忘的408小时”。

“地震的那一刻脑子里只有要救人、要拉闸”

“我的儿子是一个水利工程师。”甘宇的妈妈陈女士这样形容自己的儿子,充满了骄傲。

“但是他的工作距离家里要8个小时左右的车程,一般一年只能回两三次家。”陈妈妈说,8月底,因为奶奶的生日,甘宇刚刚回过家,全家人刚刚团聚了一次。地震发生的时候,家里也有很强烈的震感,但全家人最担心的就是在山上工作的甘宇。

地震发生后,甘宇并没有时间给家人打一通电话。“往山下跑的时候,有两个工友被石头砸伤在地,我们过去救他们,因为没有经验,只能边喊救命,边拖着他们往路边走,直到把他们拖到不会有石头砸下来的地方。”甘宇清楚地记得当时的场景,那时所有人都很慌,落石不断的飞过来。

一段慌乱过后,很多人已经跑了,只剩下甘宇和罗永。“我们商量还是要爬上大坝,要拉闸,如果我们不回去拉闸的话,大坝里的水长时间流不出来就会溃坝,下边的村庄、田地可能都会面临被淹的风险。”所以他和罗永两个人一起爬回了大坝,因为没有电,他们只能用柴油发电机发电把闸打开,让水能够不断地流出去。

那一晚,他们一人睡一个小时,醒的人负责看着水流的情况,也看着外边不断飞下的落石。甘宇和罗永睡得并不踏实,早上醒来后,落石还在不断的往下落,大坝里的水位也有明显得下降,他们才想到了自救逃生。

甘宇告诉健康时报记者,因为工作的地方基本上被落石覆盖,所以走的时候也找不到吃的,只带了两瓶水,当时预计两天肯定能走出这座山。刚刚出发的时候,手机没有任何信号,那个时候他们的目标就是找到一个有信号的地方求救。

上午10点左右,甘宇发现了手机微弱的信号,不过手机仅有5%左右的电,他拨通了妈妈的电话,“我现在手机快没电了,还要打电话给公司求救。”这是甘宇失联前给妈妈的最后一通电话,从那之后,妈妈、爸爸、奶奶等人一直在拨打这个熟悉的电话,都没有接通。

“你先走吧,如果能出去一定要回来救我”

落石不断的从山上滚下来,以前熟悉的山路也已经被落石掩盖,没有食物,甘宇和罗永只能喝水充饥维持体力,不断地呼喊“救命”。

甘宇告诉健康时报记者,“那个时候偶尔能听到救援飞机的声音,我就会把衣服脱下来摇晃,想要引起救援人员的注意,但并没有成功。”

天慢慢黑了,这是甘宇和罗永在山上度过的第一个夜晚。

“我们找了一些大叶子盖着准备睡一下,第二天继续赶路,但依然没有睡着。”甘宇清晰地记得他们自救逃生的第一个晚上。

第二天下午,甘宇和罗永开始体力不支。“我因为腿部受伤,没有办法赶上罗永的速度,就让他先走,出去找救援。”

“你自己去找救援队吧,如果能找到,一定要回来救我,我就在这里不动。”这是甘宇和罗永分开前说的最后一句话,罗永说,“一定会的,但我到时候可能也没体力上来救你了,我让救援队上来找你。”

罗永走后,筋疲力尽的甘宇找了几片大大的叶子,蜷缩了起来,从这之后,甘宇渡过了他口中的“最绝望的3天”。

“一到晚上就下雨,我只能在附近找一些能够避雨的大树或者大石头,下雨的时候,整个下半身都是湿透的,在我很渴的时候,我听到了有水流声,顺着水流我找到了一个被落石覆盖的小河,准备接一些水喝。”甘宇回忆,他的脚便是在这时被砸伤的。

这时父母已经从车程8小时之外的家里来到了泸定县。“我们本来是想自己上山去找儿子的,但是到了之后才发现,这边的山一个连着一个,因为地震及余震,整个山路几乎全部是石头覆盖,几十层楼高,根本上不去。”陈女士告诉记者,我只能每天站在山脚下,望着山上,早上看到救援队上去就充满希望,到了晚上四五点钟,依然没有消息就非常失望,这样的失望重复了很多天。

“最绝望的是呼喊救命只有自己的回声”

三天过后,甘宇选择了继续往山上爬。“我就想我一定要活着,我要走出去。”从那时,甘宇开始了一个人的“荒野求生”。

因为脚部受伤,他只能一点一点地挪动。一天过后,他发现了几颗野生猕猴桃,“看到猕猴桃我就不停地捡起来吃,一天过后,我本来想继续往前走,但是感觉体力还是不太行,我就又停留了几天。”

那个时候的甘宇已经开始不记得他已经在山里待了多少天了,他唯一记得的是他一直在不断的呼喊救命,但是回应他的只有他自己的回声,“确实很绝望。”甘宇说。

“我还没有见到家人,我还没有吃过海鲜,我还有很多想吃的、想玩的,我想抱抱我的妈妈。”这17天里,甘宇在心里一直默念着这些,直到他发现了一个有牛羊的草原,那是他第一次看到希望。“那个草原很大,有几只牛羊,我知道不远处一定会有人,并且我已经从草原上看到了下边的公路。”甘宇回忆,从那个时候开始,他呼喊“救命”的声音又大了很多。

而这时,除了甘宇的父母,他的堂哥、表姑等家里人也从各地来到了山脚下,“我们一直都坚信甘宇还活着,所以几次上山去寻找。”甘宇的堂哥甘立权告诉健康时报记者,不仅如此,他们还发动周围熟悉地形的村民一起寻找,跃进村的村民倪太高便是其中的一位。

9月20日,倪太高便上山了,但是由于山上环境还非常恶劣,即没有电也没有水,没有听到任何回声的倪太高只能下山。

见到他的那一刻,我们都哭了

9月21号早上6点,天依然下着蒙蒙细雨,还没有亮,倪太高再次上山。“起初我并不知道‘甘宇’的名字,所以我只能在山上呼喊。”大概到7点多的时候我到了山上,向着山的对面喊,没想到听到了回音。

“救命……”倪太高忽然听到有人呼救,“当时我十分确定被困者在山上,所以我快速回到家中把这个消息告诉了我的妻子,妻子准备了干粮和牛奶,我就匆忙地快速上山了,因为下着雨上山的路特别的滑,我只能一边走一边的呼喊,我怕甘宇听不见我的声音。”

上午9点左右,倪太高看到了甘宇。“他的脸很憔悴,长出了络腮胡,衣服也破了,还有一些血迹,看起来特别的让人心疼。”倪太高告诉记者,那一刻甘宇瞬间泪崩,倪太高也哭了起来。

“有一个电话打进来,告诉我找到甘宇了,太激动了、我已经高兴的没有眼泪了。”陈女士说,两个小时后,他在医院见到了多天未见的儿子。“甘宇叫了一声妈,就哭了,我怕他太激动,太虚弱。我强忍着眼泪。”陈女士说,短暂的见面后,儿子便被送进了ICU,虽然我前几天一直休息不好,但是我依然兴奋地两个晚上都没有睡。

救援队接到甘宇后,马上送往泸定县人民医院,随后又送往四川大学华西医院,经诊断,甘宇全身多处软组织挫伤、肋骨骨折、左下肢腓骨骨折,伴有严重感染。由于长时间未进食,食管、胃多处出现溃疡。9月25日晚,甘宇由四川大学华西医院ICU病房转入普通病房。

“其实,我不想问他具体经历了什么,我想让他忘记这段时间经历的磨难,不想他有一些痛苦的回忆。”陈女士说,等他出院,我们一定要去感谢一下救命恩人,然后就在家好好休息、养伤,等他身体恢复好了,想去哪里玩都可以,我们都陪着他。

(运营:李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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