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民日报健康客户端 王振雅 李曌懿)从2019年初上线至今，CSCO AI——中国本土人工智能肿瘤“医生”，已经在全国21个省、近150家医院“上岗”接近三年。覆盖肺癌、乳腺癌、食管癌、胃癌、结直肠癌等高发癌种，可服务75%的癌症患者，截至目前全国已有超100000肿瘤患者获益。
“将人工智能引入高度复杂的肿瘤医疗工作。”这是中国临床肿瘤学会(CSCO)副理事长兼秘书长，CSCO乳腺癌专家委员会主委江泽飞教授带领我国最顶尖的一批肿瘤专家正在做的引领行业科技变革的事。“用中国人的数据库、中国的指南、中国的智能算法，服务于中国肿瘤患者。”这是江泽飞教授对中国版AI肿瘤医生的定位。
在2021年9月25日即将召开的第24届全国临床肿瘤学大会上，江泽飞教授将在全体大会上首次发布“CSCO AI对比医生在乳腺癌诊疗决策的III期双盲、对照研究”成果。作为推进规范化治疗、精准辅助诊疗决策的重要抓手，CSCO AI经历怎样的创新历程?临床应用效果如何?
江泽飞教授在2019年CSCO AI首批智能医生认证培训会上向参会的医生讲解CSCO AI的智能辅助决策在临床的应用和价值。CSCO BC供图
有据可依：
肿瘤治疗指南从纸端到云端
治疗指南是肿瘤临床实践的一把规范化“标尺”。在我国一代又一代肿瘤学者不断探索下,中国肿瘤治疗指南经历了从“引入”到“自主”，从“纸端”到“云端”的过程，走出了一条从无到有的中国特色指南诞生之路。
2006年，中国正式引入美国国立综合癌症网络(NCCN)指南，开启了中国肿瘤界的指南探索之路。
NCCN指南执笔人之一、彼时年仅39岁的江泽飞曾如此评价NCCN指南进入中国：“基于循证医学证据规范我国医生思维方式和行为，使中国的规范诊疗有据可依。”以NCCN指南为起点，撬动起中国循证医学实践的一角，这是NCCN的重要历史意义。但从另一方面来说，这依然有着浓重“国际特色”的治疗指南如何更“熨贴”的适用于中国患者，也一直在求同存异中波荡前行。
江泽飞回忆说，NCCN指南中一些国外已经审批的新药，中国肿瘤专家可能连听都没听说过，何来应用?诸如此类，俯拾即是。东西方国情、中英文版更新速度等方面的差异等原因，让NCCN指南来到中国的第5个年头，终因“水土不服”而遗憾画上句号。
NCCN指南的出现和落幕，让中国肿瘤专家学到国外指南先进性的同时，也在思考如何基于中国实际情况，制订出适合本国患者的诊疗指南，这是应时所需，也是当务之急。
当时，中国肿瘤界自主开展的原创性临床研究日益增多，紧随国内外研究进展，并充分结合我国地区发展不均衡的国情，时任CSCO理事会领导决定，策划发布属于我们自己的指南。从2011年，首部《中国临床肿瘤学会(CSCO)恶性黑色素瘤诊疗指南》诞生，到2021年4月，CSCO已经陆续推出了包括乳腺癌、结直肠癌、卵巢癌、鼻咽癌、分化型甲状腺癌等在内的23部肿瘤临床诊治指南，另外还有10部指南已经在路上。中国肿瘤治疗有据可依的“教科书”，已标准化、规范化、规模化、体系化的落地生根。
从“引入”到“自主”，中国肿瘤治疗指南几乎一直走在与“时代发展同频共振”的大道上。从“自主”到“创新”，亦是江泽飞等专家一直在思考的发展方向。
2017年举世瞩目的“人机”围棋大战中，AI机器人AlphaGo(阿尔法狗)战胜了职业围棋九段柯洁，让世人惊叹于AI的无限可能性。医疗是AI应用场景最为成熟的行业之一。前瞻产业研究院发布的报告显示，2016年中国医疗人工智能的市场规模就达96.61亿元，2018年有望达到200亿元。
中国肿瘤治疗数据库拥有巨大开发价值和人工智能适用空间，如何借助AI为肿瘤治疗增加新赋能，一直踩中发展前沿脉动的CSCO依然未缺席。
2018年，CSCO AI项目正式酝酿及立项研究。旨在将治疗指南智能化、云端化，让指南更高效、精准、便捷的服务于肿瘤临床治疗，为临床治疗提供智能化辅助决策。
简单来说，例如临床指南如何应用?哪个方案毒副反应最小?CSCO AI系统都能给出判断建议，帮助临床医生提高诊疗的效率和规范性，降低治疗过程中的决策失误和不规范行为。
“这将对中国肿瘤临床诊疗带来巨大社会价值。”江泽飞表示。
医生用CSCO AI查看病人电子病历。裴静供图
不破不立：
中国标准解决中国问题
其实，人工智能应用于肿瘤治疗的想法，在江泽飞脑海里，萌生已久。
“有了人工智能导航，开车能够选择最佳路线，哪条路线最省时、红灯少，哪条路线在堵车，一目了然。肿瘤治疗中能否也借用这种智能‘指引’?”受到人工智能导航运用的启发，人工智能辅助医学决策的想法因此应运而生。
但将一个跨界的创意付出实践谈何容易。江泽飞说，“最开始，我们是一边学，一边研究。”
2017年，IBM的Watson系统(沃森肿瘤解决方案)来到中国。江泽飞团队开始跟沃森系统合作，但实践中，江泽飞发现，“这个系统有些不太合适中国。”
在国内医院的使用率上，沃森也遭遇了前所未有的“落地难”。
2018年10月16日，健康时报刊发的《沃森：超级看癌医生来了！》一文，调查了发现在中国医院里沃森医生的使用率还不是很高。青岛大学医疗集团副院长张晓春说，“沃森会诊输入病例过程要20分钟，这让很多医生不愿意使用沃森来辅助诊断。”河北医科大学第一医院肿瘤治疗中心主任安永辉说，“由于患者经济水平的差异，沃森收费后，仅有少数中国患者使用沃森给出治疗方案。”
江泽飞说，沃森用的是美国指南，只有中国CSCO指南更多的考虑中国药物可及性及患者的实际状况。
2018年，以中国肿瘤治疗指南为依据的中国版肿瘤医生——CSCO AI应运而生。“从肿瘤医患的临床需求角度出发，用中国人的数据库、中国的指南、中国的智能算法，服务于中国肿瘤患者。”江泽飞如此定位。
2018年初，CSCO与国家高新技术企业海心智惠展开战略合作，经过数万例病例训练，数十次的迭代更新，并参考药品研发，进行了临床I,II,III期研究，就可行性、准确性、一致性进行专业验证。
作为研发企业，海心智惠CEO李颖赟介绍，“这是一个更符合中国肿瘤病情的智能系统。它将CSCO诊疗指南云端化，方便医生更好的博闻强识。其‘智能病历读取+智能诊疗+智能病程管理’的系统设计更垂直、工具性更强。”
抹平差异：
诊疗经验和技能实现行业统一
江泽飞教授认为，CSCO AI之于医生，就像GPS之于驾驶，如同智能导航减少交通违章和事故一样，人工智能将助力临床医生在肿瘤治疗时更快速、做出更好的决策，大大降低肿瘤治疗过程中的“违章”与事故。
CSCO AI之于患者，就像提供了一个非常个体化的、随时陪伴的虚拟医生，而这个虚拟医生是实体医生的一个助手。它可以抹平不同层级的医生，不同区域医生知识和经验的差异。
安徽医科大学第一附属医院，乳腺外科的主任医师裴静回想，自从用上CSCO AI后，每周的乳腺癌患者门诊量比之前增多了两倍。
“CSCO AI 5秒就能出具治疗方案，甚至更快。它会迅速的帮助将病例归类为早期还是晚期、阳性还是阴性、是否用过靶向治疗、是否需要手术、是否需要放疗，它还可以迅速的去测算费用，自付多少，医保报销多少……”
裴静开始使用CSCO AI 后，很多乳腺癌患者不用去北上广求医就能享受名医给出的治疗方案。真实世界研究表明，CSCO AI做出的治疗建议与省级医院临床实践一致性达89.1%。在为辅助临床医生辅助治疗决策方面具有非常大的临床应用价值。目前，CSCO AI是免费使用，无需增加患者治疗成本。
未来可期：
全流程管理与全需求服务
CSCO AI医患互动页面
对于癌症患者而言，治疗过程并非仅一次。江泽飞认为，医生的目标就是让病人有效的管理时间、控制病情。癌症患者的全程管理对于疾病治疗以及患者就医体验非常重要。而这一点正在通过CSCO AI解决。CSCO AI的一个明显优势就是“治疗全程并伴随管理，提供科普宣教及不良反应监测跟踪”。
“开始化疗，掉头发了，要全部剃掉吗?”“我回家吃什么?我睡不着怎么办?”“我什么东西能吃，我什么都不能吃?”……这些问题是患者最关心的问题，但医生很难随时随地一一帮助解答、解决。
CSCO AI可以通过智能手机，协助患者在离院期间及时上报实验室指标及主观不良反应症状。它可以结合患者治疗及用药情况，智能分析不良反应等级，及时给予患者和主管医生预警提示。根据患者不良反应分级，系统将根据国际通用规则自动得出患者的预警信息，并通过短信+站内信的方式发送给患者。患者了解到预警信息后可直接“联系医生”。裴静介绍，通过CSCO AI，90%的患者在线上完成随访，提升了患者的依从性。
立足于临床需求和患者需求，也是这一产品设计的核心初衷。“临床上，患者的需求非常的多样化的，包括后期的一些科普知识的诉求，疾病管理的诉求，甚至是在肿瘤治疗方面的一些营养支持的需求”，李颖赟介绍。CSCO AI还会进行全链条的规划，让其从患者端需求出发，满足多元化的诉求，让它成为一个用智能+互联网能力普惠中国上千万肿瘤患者和家庭的医疗基础设施。
9月26日，第24届全国临床肿瘤学大会暨2021年CSCO年会即将召开，届时，江泽飞教授将会在全体大会上首次发布“CSCO AI对比医生在乳腺癌诊疗决策的III期双盲、对照研究”成果。同时，还会在9月28日下午举办“CSCO AI与智能个案管理专场”，对CSCO AI三年来在提升我国肿瘤规范化诊疗水平所做成绩进行总结，并邀请全国各地基层医院的医生进行应用实践经验分享，寻找肿瘤数字医疗的最佳路径，为未来切实做好更多的基层肿瘤诊疗能力建设而不懈努力。
《健康中国行动——癌症防治实施方案(2019—2022年)》要求，总体癌症5年生存率比2015年提高3个百分点，患者疾病负担得到有效控制。如今，CSCO AI在越来越多的医院落地，助力医生“治得更好、管得更好”；助力患者“活得更久、活得更好”。
CSCO AI的三年成绩单将展现怎样的中国式AI肿瘤医生的实践成果?
9月26日，第24届全国临床肿瘤学大会，将隆重揭晓。
（运营：孙宝光 实习编辑：刘予欣）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