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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平红:内镜里的大医人生

2019-11-05 02:36:14来源:健康时报|分享|扫描到手机
  内镜里的大医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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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他才知道,584分超过了当年清华大学的录取分数线,而当时,周平红所在的高中,本科升学率只有5%,全校理科班一共才录取了5个本科生。
  就这样,周平红如愿考上自己的第一志愿:上海医科大学。“当时的班主任在开学前花45元给我买了套杉杉牌西装。”周平红停顿了几秒说,那是我人生中第一套西装。老师告诉我,你一定要做一个为国为民的好医生。周平红记住了这句话。
  “拿着行李和录取通知书去报到,才发现医疗系本科要读6年,当时急得差点哭出来,后悔报这个专业。后来知道上海医科大学临床医疗系的学术地位后,就多了一个坚持读下去的理由。”周平红说,那6年的坚持,是我人生中最重要的决定。
  夫人的“抱怨”:
  他在急诊熬过无数个夜
  “大学毕业时,很多同学读了研究生,但我家没有钱,想工作真是心急如焚。”周平红回忆,当时医疗系有240个毕业生,学校只给一个成绩排名单和附属医院各个科室的招人数目,需要自己报考。
  “当时中山医院是上海最好的医院,我想去泌尿科,结果被调剂到了普外科。”周平红回忆,也是那年的阴差阳错,让自己遇到珍爱的夫人——普外科和他同年同月同日入职的护士张颖。作为土生土长的上海姑娘,张颖人乖巧可爱,家庭条件也比周平红优越很多。张颖告诉记者,是周平红的认真执着和不怕苦累的性格吸引了自己。
  “当时我爸妈就说,穷一点没关系,努力就好。”张颖说,她的父母对周平红简直是“溺爱”。两个老人70多岁了,依然每天忙前忙后,周平红的每一件西服衬衫,都是岳父亲自熨烫。老人常说,小周的时间最宝贵,要多留给患者。
  回忆起周平红刚工作的几年,张颖啼笑皆非:“那时孩子还小,他晚上经常不回家,不是值班,而是想方设法‘蹭’急诊。白天在科室门诊,患者没有现在多,新人亲自操作诊断的机会也很少,为了多能在患者身上多学些知识和本领,他没日没夜的在急诊熬着,送来一个患者,他最先跳起来抢着去看、去听、去学。”
  但让张颖最心疼的是,因常年站立手持内镜操作,周平红的肩膀落下了病根:“每年到11月,他自己胳膊抬不起来、都穿不上衣服,这种后遗症治不好,他虽然不说疼,但我是真心疼。”
  谈起周平红对工作的执着,和他工作了近20年的搭档——中山医院内镜中心护士长王萍说,他是唯一一个和进修医生吵架的年轻人。
  “那时医院常有来进修的外地医生,内镜治疗患者也不像现在这么多,周平红经常会为了这些患者谁来负责吵起来。”在王萍的描述里,年轻时周平红据理力争的样子浮现在眼前。周平红说,患者是医生的老师,一分一秒都舍不得放弃。
  “我经历过很多内镜失败的手术,最后转到外科继续手术,当时就想,这些想做的事儿,未来必须要做成。”周平红说,他曾为一个20岁女孩做胃镜手术,术中大出血止住后,他下班回家刚要吃饭,护士打电话说再次出血。“我马上放下筷子回去再次止血,没想到半夜出血更严重了。”接到电话后,为了不吵醒家人,周平红不敢开灯,穿上鞋子就跑到了医院:晚了,内镜操作已止不住血,只能转外科急诊手术止血。那时周平红才发现,自己左脚穿着儿子的鞋,右脚踩着岳父的鞋。看着患者被推进手术室,周平红哭了。
  “年轻的时候值班有时间经常和患者聊家常,听他们讲故事,每一个患者都是一本书,不仅是医学的案例,更是汲取人生营养的标本。但很多当时没办法改变,满满的挫败感。”周平红说,上学的时候就把神探李昌钰的“把不可能变成可能”当激励,几十年后的今天,当时的设想,都变成了已经实现的可能。
  “他的每一个亲自治疗的患者,各种情况都如数家珍。连那一串串没有规律的病案号都会背下来。”张颖告诉记者,为了做好周平红坚强的后盾,她无数次一个人抱着孩子看病,虽然现在周平红也会保证一个月陪夫人看一场电影,但也经常留给张颖两张电影票自己跑回医院。在张颖看来,这些付出都是值得的。
  生活里的周平红同样细心浪漫。“结婚20多年了,每一年的结婚纪念日他都记得,会有不一样的小惊喜,他常说,生活要有这种仪式感,才会一直有趣。”
  成长的辛酸:
  难忘的N次尴尬
  每个人的成长都像个画板,有鲜艳就有暗淡,周平红也一样。
  “尴尬的事儿太多了,现在想起来都笑到停不下来,但这些其实是成长的辛酸。”在周平红的朋友圈,几乎每个月都能看到不同国家的定位。“第一次出国看不懂机票,到了日本回国前还被旅馆扣下了。”周平红边笑边回忆。
  “第一次出国是20多年前,去日本自费学习一个月,当时机票是手写的,有好几页,我也看不懂,看到第二页有‘浦东’的字样,直接到了浦东机场。机场工作人员告诉我出票地点“浦东”并不是出发机场,要到虹桥飞。”周平红马上拉着两个行李箱赶到虹桥机场,但飞机已经关闭了舱门。
  回家后,夫人满脸惊讶,怎么回来了?周平红说,不知道怎么出国坐飞机,没赶上,只能换后一天飞。让周平红没想到的是,到了日本,还有更尴尬的事儿。“那时候没有钱,离开上海的时候把家里能拿的钱都带上,交完一个月的旅馆费后,还剩下点余钱,马上去京都医科大学门口的医学书店,买了很多内镜领域的专业书籍。当时抱着一大摞书往旅馆走,现在还能记得当时的开心劲儿。”周平红说,当时不懂日语,好在书里很多汉字可以揣摩,还有图解,前一天看不懂的,第二天上课时再去问日本老师,他就这么读下来十几本专业书。
  一个月的培训结束后,更尴尬的事儿发生了:退房时被告知旅馆需另付水电费和消费税,数额是总房费的5%到7%。“我身上一点钱都没有了,人家又不让走,后来一位东京的朋友过来送钱才离开。”回国后,周平红开始潜心内镜领域的微创技术,几年后终于有了跟随团队去意大利参加国际内镜大会的机会。
  “第一次到米兰的时候,各国专家握手拥抱,但到了中国专家,专家们把左右两次拥抱减少到了一次,有的也仅仅寒暄一下。我知道,是别人不愿意搭理我们。当时觉得不仅是尴尬,还有不能与外人说的耻辱感。”周平红说,他更坚定的意识到,想要得到真正的尊重就是要靠自己过硬的专业技术,才能挺起腰板。
  2013年,是不一样的转折年。“足球世界杯举世瞩目,在世界内镜领域也有世界杯大赛,100多位专家投送自己的手术录播视频参加大赛,最终决赛只有8人入围,选三个冠亚季军。这是我年轻时候最大的梦想之一,也很期待出成绩。”
  2013年,周平红作为参赛的第一个中国专家代表,还特地去香港定制了一套西服。“到现场我就傻眼了,日本专家穿着和服,美国专家穿着体恤,韩国女医生身穿长花大裙子,只有我穿着西装。”原来主办方要求各国专家穿民族服装,但之前没有中国内镜医生参加过这种大赛,没有人知道这个规则。在那次比赛中,周平红的成绩是倒数第三。
  “虽然名次不好,但我知道,通过这次大赛我真正的走向了世界。”如今作为全球最大内镜中心的带头人,周平红每天几乎都在开刀与看病、出差与讲课中度过。提起功成名就的今天,周平红笑称,自己就是一个又“痴”又“狂”的医学疯子。因为除了医学,他没有任何其他爱好。 下转24版

(运营:吴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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