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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癌症医生到癌症病人

2016-08-19 09:42:47来源:健康时报|分享|扫描到手机
   一位医生的抗癌日记②

  编者按:他是产科名医、妇科癌症治疗权威,也是曾两度挣扎于死亡边缘的淋巴癌患者。从得知罹患癌症时的惊吓、恐慌到最终积极治疗,台湾马偕纪念医院院长杨育正在《在我离去之前:从医师到病人的生命告白》中讲述了他的故事。

  照护妇科癌症病人时,我是勤于查房的医生,我了解病人家属渴望见到医生的心情。生病后,我更常到病房走动,身上带着与他们同样被疾病鞭笞的痕迹,可以用亲身经历去分享、聆听。

  并发肺囊虫肺炎,我吸不到气

  第一次行至崖边,是第五次化疗后,我并发了肺囊虫肺炎,这是常见于免疫力极度低下的艾滋病感染者身上的伺机性感染,早年被认为是一种寄生虫,近年被认为比较接近酶菌。它就是一种专“欺凌弱小”的病,若不及早用对抗生素治疗,将一步步夺走呼吸,呼吸衰竭而亡,死亡率可达20%~50%。

  那天,我做完化疗,继续办公,下班回家后,有点微微气喘,特意把冷气温度调低。妻子进屋后摸摸我的头,吓了一跳说:“你的头很烫啊!”她立即替我测量体温,竟有39℃,我惊觉不对,立即回到医院。同事第一时间帮我照X线,发现肺部有些地方刷白,出现不正常变化。再做高解像力计算机断层,证实是肺炎,并立即判断出应是肺囊虫病的感染。

  整整一个星期,我的血中氧气饱和度只有90%左右,甚至常常更低(正常人是接近100%),我必须戴上氧气罩才能顺畅呼吸,氧气流量甚至需要用到每分钟4升才会稍微舒服。

  原来,戴上氧气罩甚至使用呼吸器的病人,心情是这般忐忑,我终于略略体会到所谓生命终点是怎么回事儿。当呼吸不再那么理所当然时。此时,我也发现口腔黏膜长了厚厚的白膜,这是免疫力低下的人又一常见的念珠球菌黏膜炎。经历了7天喘得难以呼吸、仿佛进入死亡阴影下的丛林后,渐渐地,喘息减缓了,我重新掌控了呼吸,重新掌控了生命。

  败血症的前奏

  我以为这便是最严峻的考验,显然对于癌症,我太过自信了。

  2012年7月1日,渡过第六次化疗后的两周的危险期,我想自己应该可以领到“准毕业证书”了吧?然而12月的某日我又有了异常的“燥热感”,经过上次的经验,我对体温变化更加敏感,立即到医院报到。

  到医院不久,病情急转直下,开始全身畏寒。半夜后,全身颤抖得厉害,血压急速下降,护理人员进来替我量血压,“量不到血压!”惊呼一声后,吓得立即跑出去叫值班的住院医师进来。

  太明显了,这种情况过去我不知在多少病人身上见过,忽冷忽热,血压急速下降……这是败血症。我瞥见年轻医生有些迟疑、紧张,恍惚中,我听见自己对他说:“点滴全部打开!”

  很快地,主治医生到了医院,立即注射类固醇抗组织胺和抗生素。事后抽血报告显示,当天我的白细胞只有2000(正常是4000~10000),免疫球蛋白也低,这代表细胞免疫力和体液免疫力都极低,而后来血液细菌培养出严重的格兰氏阴性克雷伯氏肺炎杆菌。

  败血症像是蝗虫入境,在我免疫力低下的体内,细菌毒素让身体释放出大量的细胞素,使得血管大幅度扩张,体液不足,血压下降。如果不能让输液快点补进体内,让药物发挥作用把细菌压下去,它们便会全面占领,进而妨碍组织灌注和养分输送,然后造成器官组织伤害或衰竭,甚至死亡。

  检验报告显示,克雷伯氏肺炎杆菌,一种格兰氏阴性菌败血症,因为医生用对了药,正确使用了能抑制这种细菌的抗生素,治疗抢得了先机。大约两三个小时后,我的血压渐渐稳定,一阵暴风骤雨似乎从我头上远去,又恢复到风平浪静,佩亲也安定下来。

  家人,是人生最珍贵的资产

  这回住院期间,劳心劳力的佩亲竟感染了诺罗病毒,严重到上吐下泻,也成了病人,被带到另一个病房隔离治疗。

  佩亲是我生活中最大的支柱,在我病后,尤其感受到她对我的重要性,也才发现她在儿女成家后,如何由空巢期的失落找到重心,让生活丰盈而精彩。

  大半辈子,我们的家庭生活都以我的工作为轴心,她牺牲了自己原本很稳定的中学美术老师的工作,全力成全、配合。然而,我却把自己全数奉献给医院和病人,在可以回家好好“配合”她的退休之前,竟先带了“癌症”回家,把自己和自己的病一并再丢给她。在家庭角色中,男人确实常是自私又脆弱的那一个。

  有时我会向她撒娇:“如果我一直表现良好,退休后能不能让我也加入你的活动?”

  那几天,我们隔着病房,靠电话以言语互通,心里突然有股心酸:我这一生在职场或社会上若有任何可自夸的成就,其实都及不上有一个可以相依偎的老伴儿。

  家人,是人生最珍贵的资产,当人生走到了末端,当死亡近在眼前,你会更加知道──不,不仅是知道,是深刻体会。

  摘自《在我离去之前:从医师到病人的生命告白》,杨育正著,光明日报出版社

  我的抗癌养生方

  杨育正

  化疗期间,多吃红肉临床上最常见的抗癌谬论就是患癌后立刻改吃素,认为这样才能排除身体的毒素。事实上,癌症病人的饮食应有阶段性的策略,吃素、吃肉都没有问题,但在不同治疗阶段和恢复状况下,蔬食和肉食的比例与需求各有不同。

  手术后和化疗阶段的癌症病人,需要维持体力和提升免疫力,如果只吃蔬菜,体能和营养的需求可能都无法得到满足,会影响化疗成效。因此,全素饮食或有机饮食在癌症积极治疗阶段并不合适。尤其是我所罹患的淋巴癌,同时采取了高剂量化疗加上标靶治疗,免疫力被抑制得更厉害。与免疫力关系最为密切的营养素是蛋白质,所以我在化疗期间吃充足的红肉和深色蔬菜,必要情况下也补充维生素,全方位提升自己的免疫力。

  “绝对”每天运动 我每天早上5 :40 起床,晚上9:30 上床;中午则午休30分钟,唯有周日稍稍放松一些,早上起床时间会延迟到6:00。

  运动部分更是没有“休假”。早年我每天早上5:40 就会进行一个“遛妈妈”的运动,陪着母亲绕着中正纪念堂走4000 步,然后母子俩一块儿去附近菜摊买菜,那是我最怀念的时光。之后因妈妈不慎骨折,被迫结束了我们长达8 年的晨练。在生病之后,我固定每天清晨六点前出门,在家里附近的华山公园慢跑混合快走,维持一到两公里。我也会每天在家练功,一次大约40 分钟。

  现在我每天慢跑和气功交错。如果早上跑步,便晚上做气功;如果有时因公务行程,早上来不及跑步,便在家做气功,傍晚再去跑步。

  我不是“几乎”每天运动,而是“绝对”每天运动。维持健康的原理其实很简单,困难只在能否落实。

(运营:吴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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