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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刊日期:2019年07月26日> 总第1620期 > 11 > 新闻内容
波士顿儿童医院为何年年第一?
健康时报记者 吕 霖
发布时间:2019年07月26日  查看次数:  
波士顿儿童医院为何年年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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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15岁的上海男孩小羊三年前在波士顿儿童医院神经科进行了一场手术。他是一位癫痫患儿,已被疾病折磨了两年多。小羊的家长说,生病这段时间,他们在国内更换了各种药物、尝试了不同的治疗方案,孩子病情还是反反复复。小羊有时在学校病发,心理遭受的压力甚至超过身体。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只能考虑手术治疗。
波士顿儿童医院神经内科是美国最早成立的儿童神经内科专科,也是目前世界范围内规模最大的儿童神经内科单位。癫痫学领域先驱Lennox教授于1944年成立的世界上第一个儿童癫痫组,也是世界成立最早、最为知名的儿童癫痫综合治疗中心,患者来自世界各地。方便患者的多学科诊疗模式,极大提高了诊疗效果。小羊说,在波士顿儿童医院,每次检查完以后,不管是神经外科、内科,还是影像、运动医学、心理医生,都会和他及父母一起讨论诊断情况。
波士顿儿童医院的多学科诊疗遍及各个专科。在癌症、消化系统疾病、神经科学、心脏病、骨科、移植、泌尿系统疾病和创伤治疗等领域拥有多学科医疗团队,联合医院各专科医生为患者提供先进的综合医疗服务。
湖南省儿童医院重症监护一科主任张新萍今年年初在该院ICU(重症监护室)进修时,对多学科诊疗模式有着很深的体会。“如果一位血液科患者进了ICU,那么之前在血液科的医生也要跟着每天来ICU查看患者情况。”张新萍医生说,目前在国内,这种多学科的合作也逐渐得到认同,更多的专科医师也到ICU看病人。
张斌医生也谈到,“在专业的集合上,波士顿儿童医院极大地方便了患者。”张斌医生是治疗儿童血管疾病的专家,他在门诊遇见过很多血管畸形的患儿,但这并不单是皮肤科医生可以“包揽”的患者,常需要多学科共诊共治。“这种情况,波士顿儿童医院会组建一个血管性疾病的会诊,集合整形外科、皮肤科、普外科、影像学等专家,固定在一个时间由专家共同诊断。”这样,家长和孩子就不用挂不同的专家、满医院地折腾了。专家们聚在一起还可以讨论出最好的治疗方案,避免过度医疗。好消息是,现在国内不少大医院、大科室,诸如肿瘤等某些专病,也已经陆续开展多学科诊疗。
医生的底气是科研
宽松的科研环境为医生蓄能
士兵上战场有底气,因为手上的武器厉害;医生看病有把握,因为科研证明此诊疗有效。
波士顿儿童医院是世界上最大的以儿童医院为背景的研究机构。研究团队有1100多位科学家,包括9名国家科学院人员、11名医学研究所在职人员和9名霍华休斯医学研究所人员。1954年诺贝尔生理学或医学奖得主,被誉为“脊髓灰质炎疫苗奠基人”的John F. Enders教授,在波士顿儿童医院任职期间发现了脊髓灰质炎病毒在多种类型组织中培育生长的能力,成为医学史上最受尊崇的人之一。
科研能力不是凭空而来的,特别是来自临床问题的研究更需要医生花费大量的时间进行科研。张新萍医生在研修期间发现,波士顿儿童医院的主治医师在临床上管病人的时间较少,更多时间花在研究项目上。如果医生希望将工作重心放在科研上,可以与医院协商减少在临床的工作时间。
    该院一直以来都有浓厚的科研传统。在医院成立的前50年中,不良牛奶一直是临床医生关注的问题。那时巴氏杀菌还没有被广泛应用,牛奶是致命疾病的主要来源,尤其是对幼儿来说。托马斯·摩根·罗茨(Thomas Morgan Rotch)博士在1891年开始了世界上第一个牛奶实验室,通过结合研究和个性化的临床护理提高了患儿的安全性。如今,由林达·施耐德(Lynda Schneider)博士领导的波士顿儿童变态反应学家,将脱敏疗法与一种能抑制免疫系统的药物结合起来,在研究中显示出有希望治疗牛奶和花生过敏的儿童。
“很多时候医生并不是为了科研而科研,而是在临床实际中发现问题、解决问题。医院还会为医护人员提供各种课程、技能的培训。”张新萍医生说,在研修期间就曾上过关于医学科研成果转化的课程。例如,医院的肿瘤学家斯科特·阿姆斯特朗(Scott Arm Strong)已经发现了DOT1L蛋白在白血病破坏中的重要性,现在已在成人中试验了一种DOT1L抑制剂。这些科研成果的转化也是医院治疗能力的重要体现,让医院一直走在世界前沿。
在浓厚的科研与学习氛围之中,“快乐”是一味从不缺席的调料。坐落于波士顿长木大道300号、与哈佛大学仅一墙之隔的童话城堡,科研实力与成果转化能力引世界之先。各种提升能力的培训、周末让人放松的舞会,都能为快乐工作蓄力。
张斌医生说,有一次下班后参加培训,会后紧跟着就是一个舞会。“还准备了晚餐和饮料,大家培训完之后就一起聊天,能感觉到对医生的那种体恤。”在平时,可供医生临时休息、稍稍休憩一下的咖啡角也遍布医院。
治愈的底气是帮助
不是我们在治疗孩子,是他们在治愈这个世界
医院的好氛围是由所有工作人员投射的,而不是只有部分人在努力。
“刚到医院时,我时常迷路。有一次找手术室,问了旁边一位并不认识的老教授。没想到他放下了手中的工作,一路带着我走了两三个楼层,一直把我送到手术室门口。”张斌医生说,他们整体都非常有帮助别人的意识。
快乐、相互帮助的工作氛围,让真诚的笑脸时刻挂在医护脸上。张斌医生在离开波士顿儿童医院时,带他的老师——血管疾病现代分类标准的奠基人Mulliken教授送了他一本特别厚的、由教授自己编写的一本血管性疾病书,那时这本书才刚刚出版。Mulliken教授叮嘱他回去好好看,有什么发现随时发邮件给他。“这些顶尖的医生都特别和蔼可亲,也特别愿意去帮助年轻医生进步。”
可能有人会觉得,因为国外的患者少,医生才有时间愿意多做这些事。但实际上,儿科医生的辛苦不分国界。波士顿儿童医院有404个床位,虽然从数量上看远不及我国一些普通儿童医院,但这里每年却有约25000名来自全球的住院患者,还有200多个专门临床项目每年安排的约557000人次的各项检查。“他们的工作会尽可能做得很细致,所以工作并不轻松。”张斌医生说,比如医护人员会花费半个小时甚至更长的时间来对患儿进行说明。他们很多医生七点多就开始查房了,工作时间超过八小时也是家常便饭。
泰戈尔说,儿童的整个身心像花朵一样渴求阳光。“每天医院里都有分工不同的志愿者进行服务,特别是对临终儿童的关怀更让人动容。”
“不论你从哪个国家来,他们都一视同仁,对患儿特别亲切。”张斌医生说,“来自中国的患者到这里也不用担心语言沟通问题,医院里有不同国家的志愿者,他们可以做免费的翻译来帮患者主诉。有时,患者也可以找会不同语言的医生来进行对应专科的翻译。”
志愿者、各种社工组织都会义务帮助患儿和家属,他们还会联系社会知名人士、受孩子们喜欢的明星来医院看望患儿,让孩子感受到满满的爱。
“Until every child is well”这句话不仅印刻在波士顿儿童医院的标志上,也是所有儿童医生都在为之努力的愿景。“很幸运能做一名儿童医生。”张斌医生坦然,每天接触孩子,会感觉心灵是在接受洗礼的。“如果觉得今天特别烦,去查查房、看看孩子们纯真的脸,心情也跟着变好了。”不是我们在治疗孩子,是他们在治愈这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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