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由于父母工作æ,我算是由奶奶一手带大的,如今想来我童年的所有趣事和那些美好的回忆,几乎都少不了奶奶。
时间过得真快啊,转眼间曾经的小娃已近而立,而一层银霜也染透了奶奶的发,她的背更驼了,耳朵也不太灵光,不变的是她依然一心扑在子孙上,尤其是对我无时无刻地惦念。
许是因为她的健康和心态都很好,我们都不曾想过天人两隔的事情会来得这ô快,我曾觉得δ来我们在一起的日子还很长,但并不是。我还清楚地记得我们最后一次见面的情形:
那是元旦假期的最后一天,我去奶奶家看望她,离开时她坚持要送我到电梯口,按下电梯按钮,看着电梯指示灯一层层上来,她突然摸了摸我的头发,很珍惜般地轻轻理顺,念叨着“是不是太长该剪剪了。”我握住她的手,告诉她春节我就会再来看她了。
走进电梯,我示意她回屋了我才关门,她直觉就想转身,又犹豫的样子,踌躇着迈出一步又退回来,那样专注地凝视着我,一反常态地坚持要等电梯门关上才回去。我重新走出电梯,拥抱住她,在她耳边轻轻说:“回去吧,春节就见到我喽!再见!”
那天以后,奶奶的有生之年我们不曾再见,我虽悲伤,但内心深处又不禁庆幸电梯前最后那一面我曾认真地向她道别,那个最后的拥抱给了我一些安ο,弥补了某种遗憾。记得我长大后奶奶很少在临别时表现出那样强烈的依依不舍,我想那天电梯前的反常,许是她心里有什ô预感吧,给了我一个用心道别的机会。
人生这样无常,我们谁也不知道今天的分别是否即是永别。我们无法永远相守,但至少可以在分开的时候用心地道个别,那份认真的态度,既可以让对方体会到你的不舍和珍视,也可能是δ来人生中的一丝安ο与念想。
摘自3月11日《北京晚报》,赵子圆/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