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者按:“健康时报的评论很及时”、“医患关系的危急时刻,就需要这样有力的声音正本清源”,浙江温岭杀医事件发生后,健康时报头版刊发的《温岭杀医事件的警示》(10月31日)评论受到读者支持。复旦大学医学院博士王翔认为现在国内的医患关系如此紧张,一个重要原因在于很多人对医生的身份定位和医患关系都持有很大的误解。一起听听!
这次的温岭杀医事件激起了中国医学界前所未有的愤慨,于我个人而言却不是触动最深的一次。2012年3月,哈尔滨医科大学附属第一医院实习生王浩被患者刺死,给我的震惊是最大的。因为和王浩一样,我也是一名在校医学生,说不定我们还同龄,谁能想到自己会在一次普通的值班中丧命呢?而且据了解,王浩此前和患者毫无关系,他完全是无辜的。
究竟是什么让救死扶伤的白衣天使变成了患者想杀想打的对象?这恐怕要从医生是干什么的说起。
医生是干什么的?在患者眼中,医生是“救命的”,并且最好能包治百病;在其他行业的人眼中,医生是“赚大钱的”,因为现在的医药费不便宜,医药产业也兴旺发达;更有一种普遍的观点正逐渐为国人接受,即医生是“服务者”,医疗属于服务行业。这样一来,看病就好比去饭馆吃饭、去商场买东西,患者也不再是病痛忍受者,却变成了“顾客”,于是顾客消费,医生提供服务,医患关系也成了消费关系。据此,作为消费主体的患者自然期望享受高质量的医疗服务。
然而现实情况如何呢?现在我们的医疗现状似乎是,很多付了钱的患者并没有对医生的服务满意,而不能让患者满意的医生似乎也不再是“悬壶济世”的杏林圣手,社会地位越来越低,受到的尊重越来越少,直至患者想打想杀……这种将医生视为“服务提供者”的定位真的是正确的吗?
让我们回过头看看医生原本是什么身份。就像健康时报《温岭杀医事件的警示》评论中说的,医生在我国古代被称为“先生”,宋徽宗时甚至被修订官阶,称为“大夫”,和教师一样受人敬重;同样,拉丁文中描述医生的单词也含有“教师”的意思;而在英文中,医生和博士是同一个词。由此可见,无论是中国还是西方,医生这一身份在诞生之时就绝非“服务者”这么简单,也并非是只懂得开药、做手术的“技工”,而应该是一名治疗者、教导者、建议者、帮助者。医生不能包治百病,但一定能为患者提供安慰和帮助,就像英国特鲁多医生的名言“to cure sometimes,to relieve often, to comfort always”,有时去治愈,常常去帮助,总是去安慰。我想这种对医生的定位要比“服务提供者”好很多。
当然,如今困扰中国医疗的问题并不是简单地认清医生身份和医患关系就能解决的,但至少它能让患者明白,医生最大的作用是帮助,而不是出售技术和服务。如此,医生才能重新和患者站在一起,共同面对疾病这个共同的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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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医生,儿子生病时,我选择信任其它医生。医生也是普通人,医生的孩子也会生病。我是华西医院消化内科的一名医生,今年春节的一天,我的儿子腹泻不止,我用上了所有能用的药也不管用。没办法,我们去了急诊,我对值班的医生说,我也是消化科医生,但我的儿子情况越来越差,我不知道怎么治了,交给你们处理吧。
这些医生到底诊断病毒还是细菌感染?用什么样的抗生素?怎样补充水和电解质?我强忍着自己不去过问,我相信他们在处理小孩腹泻方面应该比我强。我把医生的角色还给他们,只做好一名家属应该做的事情——帮孩子换衣物、给孩子煮稀饭米汤,只是偶尔和他们讨论诊断。5天后,儿子病好出院了。
无论你是不是医生、是不是掌握了很多医学专业或非专业的知识,在自己不能处理好病情时,都应该充分信任你的医生。医学是一门经验学科,并不是所有的疾病都能引刃而解、查得个明明白白,但至少我们应该信任医生,充分利用医生的专业知识帮你处理问题。摘自10月17日健康时报15版《当医生给家人治不了病》
微博声音
@宁毅博士V(美国弗吉尼亚联邦大学流行病系助理教授宁毅):曾参加弗吉尼亚医学院教师入职培训,有如何解决医患纠纷内容,如何化解误解和矛盾。但像中国这样事发突然,有预谋恶意乱杀无辜的情况,实在很难预防解决,没有可循程序。
@六六V(作家六六,代表作《心术》、《蜗居》等):要严惩屠医罪犯!一个医生可以挽救无数生命,一个名医铸就须几十年光阴。如不严惩这样的行为,优秀医生不是生命离去,就是职业离去,直接威胁到普通百姓的生命安全,当你需要救助的时候,那个救助你的人已经不在。每一个医生背后也有家庭,不应为他人的生病承担生命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