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多年前,当中学生周飞看到Discovery频道那个关于药品人体试验的节目时,根本没想到自己后来会以此为生。在一年半的时间里,他参加了20多次药品试验,拿到了大约4万元报酬。
现在职业试药者---躲在城市的某个角落,默默关注着研究机构的受试者招募信息,然后穿梭于医院,体检、吞下药片或者接受注射,最后拿走或多或少的试验补偿费。一个未经证实但流传广泛的数据是,每年中国约有50万人接受药品试验。
试药者标签:年轻缺钱低学历 参与药品试验时,在体检、吃药、抽血之外,就是与其他受试者一起聊天,及打扑克、下象棋、看电视,“除了偶尔会头晕、喉咙发干,其他就没什么值得说的了。”周飞描述他的伙伴们:外地人、年轻、没学历、缺钱。据周飞统计,北京地区每年针对一期药物受试者的公开招募有四五十次。
所谓药品人体试验,术语一般被称为药物临床试验。它通常分为四期:一期试验的目标人群是健康人,二期三期为适应症患者,第四期是药物批准上市之后更大面积的临床观察。一期受试者周飞说,很多药物都在其他国家进行过人体试验,即使有些药物是进行首次人体试验,也在动物身上做过无数次试验,这个年轻人认为,相比食品安全问题,没必要太过担心。
试药者特征:对付受试检测有“招数” 职业受试者的特征就是有一套应对试验规定的“招数”。比如试验一般都不要吸烟的。但圈子里的人都知道,尿检的时候,滴一两滴白醋就可以过关。周飞专业地解释说,抽烟后留在身体里的尼古丁代谢为可替宁,用白醋中和后就能通过检查。至于最关键的尿液检验,甚至可以轻易换成别人的样品。提前准备好别人的小瓶尿样,绑在大腿上,这样取样时的温度也不会引起护士的怀疑。说这些的时候,周飞的脸上更多流露出深谙此道的得意,毫无烦恼和紧张。
而另有一些情况才是整个药品试验中最令他们无法接受的。某次参与试验,因为之前参加试验跟医生已经很熟了,就用他的电脑上网。结果看到了我们这次试验的合同,发现药厂给每个受试者的费用超过3万元,而我们拿到手里的只有2500块。这个情节的意外之处在于,中间环节的利益分配已经超出“惯例”——从药厂、医院、中介再到受试者的费用支付及“过滤”链条,有时候并不是秘密。
“比如去年一家三甲医院的试验,药厂给的价钱是每个人9000元;经过医院项目负责人到中介手里,变成6000元;然后中介拿走2000元中介费,到受试者手里就剩下4000元了。这是一般的分配比例。“八九年前受试者拿到的补偿费很高,每次大概三四万元。”周飞说,当时由于大家对药品试验不太了解而比较恐惧,所以招募受试者非常困难。但随着越来越多的受试者涌入这个市场,补偿费一路下滑。
试药者有组织:中介公司全都包 北京地区较大的中介公司之一在其网站首页标明,业务范畴为:药品注册代理、非临床研究服务、Ⅰ~Ⅳ期临床研究、受试者招募。换句话说,这家“医药发展公司”提供新药注册的全部流程服务。该公司在沈阳、广州、成都设有分支机构,同时在15个区域和市级、社区医院建立了长期的合作关系,并依此完成多个国内外临床试验的受试者招募。它们持续招募适应症患者,也就是二期受试者。
3月中旬,记者联系到北京市海淀区一家三级医院的受试者招募负责人,对方表示,试验项目正在伦理委员会那里排队审批,但受试者的招募中介要提前洽谈,我们招募中介单位类似于招标,希望合作单位首先报价,能够开具技术服务费用类型的发票。(文中受试者均为化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