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者按:二十岁的你在哪里?在大学自习室,在工厂的车间,还是在农村的田间路上?不管在哪里,那都是一个充满活力的年岁。躯体像春天的桃花一样鲜艳,心灵像雪山上流下的溪水一样清澈。时过多年,当身体已青春不再,心灵是否还能重温当年的纯朴呢?
有的时候,闭上眼睛把头晃一晃,就可以感觉到生命的速度是飞——我的二十岁,分明就在一刻之前。
用现在人的眼光来看,那个时候的二十岁很傻:脸蛋又大又红,皮肤上生着一层细细密密的茸毛,茸毛下充盈着饱满的水分,天然得与秋天的水果有着本质上的一致。经常有这样一些中老年妇女,她们趁我不备揪住我脸颊,笑眯眯咬牙切齿地说:恨不得吃你一口哇!
那个二十岁,真的就在不远处。那一年我栽了十一株樟树苗。我清楚地记得是在泥泞的春雨中栽的,自己挖的树坑,穿着一双新买的黑色长筒橡胶雨鞋。那些樟树现在也只不过碗口粗,而我的雨靴上至今还牢牢地黏附着黄色的泥土。前几天我们家下决心清除废旧物品,我一眼就看见了我那双沾满黄泥的雨靴。我不声不响地把雨靴拎了出来,又放回了储藏间。
在储藏间,我关上门小坐了一会儿。我又在突然间认识到储藏间原来是一个好地方。这里存放的都是属于你个人的故事和历史,不是那些充满了噪声的史书。你心里想看什么,就可以看得见;你真心地想交谈,它自然与你窃窃私语。
我在储藏间小坐了一会儿,我想,储藏间大约是我将来老了以后常坐的地方了。然后,我会被我的孙子辈在外面阳光下的大声叫唤所惊醒。他们叫道:奶奶在哪里呢?我饿坏了!
外婆院子里的芙蓉树,一直在记忆里陪伴我成长,那一树粉色的花朵如云霞般在弄堂深处绽放。当年那个二十岁的自己依旧站在那里,洋溢着青春的笑颜,美好纯洁得不带一丝阴郁。
我们都要挥挥手与二十岁的自己告别,往前走,继续生活,但却可以永葆二十岁的心。成长的路上,如果没有付出与失去,没有苦难与感恩,我们是否会知道珍惜?如果你还没有真正走向那条独自长大的灵魂之旅,就不会拥有能带给你感动的那些人、那些事、那些开过的花、那些平淡却真实的日日年年。生活中所有的苦乐酸甜,都来自于我们选择了一条怎样的路,当你真正坚持着走过了千山,又微笑着阅尽了千帆,我们中的很多人就又会越变越纯洁,就像二十岁时的自己。
并不漂亮,脸上也有了很多皱纹,可她却活得很青春。
60岁,她依然充满活力。有一次,她去俄罗斯旅游,每天早晨都会收到两束玫瑰,那是旅行团里两个中年男人对她表达的爱慕。她笑着对两个小她近10岁的中年男人说: 让我做你们最好的知己吧。爱情是下一辈子的事情了。
我想我的日语老师,即使活到一百岁也不会老。这样的女人,永远有幸福、快乐、好运。因为,她把40岁当成20岁活,把60岁当成第二青春期。
有一次,上课学冰淇淋的单词,她给我们讲起了哈根达斯。她说它代表着高贵而浪漫的爱,就像情人节的巧克力。那个时代,我还是第一次听说这种冰淇淋。
她说,她长得不好看,已经是一次遗憾了,她要活得好看,活得漂亮!她的好看是她执著追求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