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援鄂医生:50天就像过山车,武汉医务人员应被关注

2020-04-03 18:35:42来源:健康时报网|分享|扫描到手机
阅读提要:“震撼”、“冲击”是张健刚到武汉时最大的感受。“这些天,感觉自己的心情就像在坐过山车,经历了恐惧、震撼、难过等各种情绪,遇到了各式各样的患者,但是无论什么样的心情,第二天又需要重新收拾心情投入到工作中,不能犹豫,更不能将情绪带到工作中,只能自我调节。”张健告诉人民日报健康客户端记者。

2020年3月31日,辽宁援鄂第三批医疗队队员、中国医科大学附属第一医院重症医学科医生张健同队友们返回辽宁。从2月9日接到援汉通知,10日凌晨随医疗队抵达武汉,到31日离开武汉,跨越1800多公里,为期50天的援鄂工作画上了圆满的句号。

“震撼”、“冲击”是张健刚到武汉时最大的感受。“这些天,感觉自己的心情就像在坐过山车,经历了恐惧、震撼、难过等各种情绪,遇到了各式各样的患者,但是无论什么样的心情,第二天又需要重新收拾心情投入到工作中,不能犹豫,更不能将情绪带到工作中,只能自我调节。”张健告诉人民日报健康客户端记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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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健医生受访者供图

患者眼中透露着“活下去”的渴望

张健所在的医疗队负责华中科技大学同济医学院附属协和医院西院,主要接诊重症及危重症患者。

“刚到武汉的第一个月,相对比较困难,那个时候患者多,病房只要有出院的患者就会有新的人住进来,整体患者量大,人手紧张,所以我们的工作强度也很大。”张健告诉记者。

张健回忆,刚到协和医院值班的时候,很让人震惊。医院的每一层都是新冠肺炎患者的隔离病房,且都是重症与危重症患者,所以内心也充满恐惧,不仅需要适应新环境,而且对于病毒充满未知,一切都在摸索的阶段,没有人知道什么时候可以结束,或者情况会不会更糟。

“虽然工作以来接触过很多患者,但是在这种群体事件中,可以从患者的眼中看到更加强烈的‘活下去’的渴望。这种冲击力会更强。”张健颇有感触的告诉记者,所以医务人员即使害怕,也不能显露出来,不能让患者失去信心。

“刚到武汉的第五天,在病房里差点被患者打了。现在想想,依然挺可怕的,如果家属当时在隔离病房攻击我们,暴露感染的风险会非常大。”现在想起来,张健依旧心有余悸。

2月14日刚接班,一位患者突然呼吸困难,但是当张健来到病床前时发现,病人半卧位,双鼻道吸氧,呼吸极度窘迫,口唇已明显发绀。立即给予面罩吸氧、心电血氧血压监护。

而就在张健考虑病人为何出现这种情况的时候,病人突然意识丧失。看到患者病情一再加重,隔壁床该名患者的老伴,同是新冠肺炎患者,情绪一下子激动了起来,下床迅速向医护人员走过来,起身要攻击医护人员。

“现在只有我能救她,你要冷静!”张健的这句话镇住了病人的老伴,他没有再往前走。

“他认为我不作为,所以朝我走过来想要动手,我必须努力安抚稳定家属的情绪,同时还需要判断病情,厚重的防护服让原本简单的查体都变得十分困难。”张健告诉记者。

经过抢救以及及时的治疗,患者的情况也逐渐好转,事后,患者的老伴向救治的医护人员表达了自己的歉意,“刚才实在对不起,我刚才就是太冲动了,我着急。你们真的是救命恩人啊,谢谢你们。”

“患者的病情好转,是对患者家属最大的心里支持。”张健告诉记者,我们也理解患者的焦急情绪,他们也害怕,只是瞬间的情绪激动,因为想要让自己或者爱的人活下去,但是我们也真的是竭尽全力在抢救,我们也希望患者都可以好好的。

遇到“不听话”的患者既生气又无奈

“但是总有很多患者会根据自己的感觉来自行判断病情。”张健称,总会遇到一些“不听话”的患者。

“我遇到的第一个去世的患者,是一个70多岁的老爷子,在病情加重的过程中,他经常‘不听话’,在吸氧过程中,他会经常情况稍有好转,就下地上卫生间,但是一旦摘下吸氧装置,血氧会快速的下降,甚至有的时候,在血氧饱和度降到70%、60%的情况下,他依然摘掉装置去上卫生间,这对于患者的损伤其实非常大。”张健称。

张健惋惜的告诉记者,后续老人以及家属在插管治疗上也不太配合,他们认为不插管也是在进行治疗,而气管插管治疗太受罪。但是在张健看来,如果这名患者可以更早的进行插管治疗,他活下去的机会可能会更大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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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中的张健 受访者供图

还有一个“不听话”的患者张健印象非常深刻,这名46岁的男性患者是张健前期管理的患者中年纪最轻,但病情一度最重的患者。

在病情刚加重的时候,该患者被转到一个因疫情临时改造的重症监护室,病房中患者较多较重。转运到大房间,他开始抱怨“这个房间人这么多,帘子都没有,不让下床怎么上厕所,我要回去。”医护人员解释说,病房的确人多一些,但监护更完善,也是为了更好的治疗。但他并不听,依旧坚持回到原来的病房。

不仅如此,在最初与这名患者的交流以及沟通中,两人相处的也并不愉快。“很多时候,他都需要绝对卧床,所以我告诉他不要下床,但是他经常不在乎,总觉得自己的呼吸困难症状不明显,情况并不严重,不需要在床上吃喝拉撒,也不习惯,所以经常摘掉监护和吸氧装置去上卫生间,甚至有时候吃饭也不戴。”到现在谈起这名患者,张健的语气中依旧能感觉出焦急。

因为虽然他自我主观感觉症状很轻,但是检查结果显示病情已经很重了,这个时候不听话,会让他处于危险的边缘,甚至上卫生间排便时,使个劲都会生命垂危。

经历了病情从重症到危重症,采取了高强度的监护以及血液灌流吸附等治疗手段,患者的病情逐渐好转。在出院时他告诉张健“最难的那几天我以为要不行了,你给了我信心,真的感谢你们。”

“作为医生,我们也不能强制病人,每次遇到不听话的病人,即生气又无奈,因为不希望看到患者因为错过最好的治疗时机而造成令人惋惜的结果。”张健告诉记者。

武汉的医务人员,更难

“武汉本地的医务人员太苦了,他们是应该被更多关注的人。”是张健在与记者的交谈中,提到最多的一句话。

“许多医护工作者,尤其是护士,他们很多人本身个子比较小,有的甚至比氧气瓶高不了多少,但是却需要搬动又重又大的氧气瓶。”张健告诉记者,武汉的医务人员,更难。

张健一直觉得,武汉的医务人员是需要更多关心与关注的人,在疫情初期,武汉的医务人员没有分配隔离酒店,所以工作结束后只能回家,在后期才有了统一的隔离酒店居住。

他们从1月就开始投入到抗击疫情当中,前期由于医疗资源紧缺,患者急剧增加,在援鄂医疗队到之前,武汉当地的医务人员已经经历了高强度的工作,一直不分昼夜的忙碌,所以他们其实非常疲惫。

目前疫情正在逐步缓解,各地援鄂医疗队也都逐步撤离,但是武汉的医务人员依然需要在坚守,他们是在守护“自己的家”,这两个多月以来,真的很不容易。

回到辽宁,结束隔离后想回家看看

“当时要到武汉去的时候,只告诉了我爸,没有告诉我妈,主要还是怕她太过于担心。”张健告诉记者,他与父亲是比较典型的“中国式父子”,父亲话不多,平时交流也不多,在知道他要到武汉支援时,父亲也只是告诉他注意安全,虽然语气平静,但是他依然可以感受到担心。

“回到辽宁之后,我们需要集中隔离14天,这肯定是少不了的,结束隔离之后,我想回家看一看,我已经有3个多月没回家了。”张健告诉记者。

张健是辽宁抚顺人,从沈阳到抚顺只有50多公里,1小时的车程,却很久没能回家看看。疫情发生以来,先是一直在医院(中国医科大学附属第一医院)隔离病房工作,之后便接到命令随医疗队到了武汉。

巧合的是,在到武汉的第七天,张健迎来了自己三十岁的生日,因为前一天上夜班,回去正好是生日当天的凌晨,也就是休息了一下,准备第二天的工作。张健笑着告诉记者,其实当天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但是,这场疫情大概会成为我们这代人共同的记忆,所以,三十岁生日时奋战在援鄂一线,也会成为他比较特别的记忆。

“3月31日安返家乡,离开的时候,我挂念的武汉人一切安好。14天后,我会回到家中,开始普通人的幸福生活。”返回辽宁的张健在自己的朋友圈写到。

(运营:齐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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